专 业 洞 察

美好生活:好的财富,好的工作,好的朋友,好的问题
2019年05月15日
本文旨在探讨是否有一种适用于普世的关于个人美好生活的一般定义,这个定义足够开放, 能涵盖各种人生经历。本文提出了四种美好生活的要素-好的财富,好的工作,好的朋友和好的问题(good money, 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如果能适当地组合排列这四种要素,就能构成美好的生活。请读者对照这里提供的视角观点, 测试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感受,以及如何通向美好生活的道路。

—— 威廉.托伯特教授

本文提供了一套系统的行为问询方式,探究生活的意义和美好生活的本质。我选择翻译本文的意图也是由于我在学习托伯特教授提出的行动探询理论,并为他在本文中充分体现出的行为探询能力所惊叹和折服!一方面本文提供了一套关于美好生活的探索方法,但更重要的是,生活本身就是探询,沿着托伯特教授关于生活本质的探询,希望我们可以进入更深度的问询状态。美好的生活最终依靠的是好的问题,希望读者可以体会到如此内涵!

—— 任建平(译者)

这篇文章提供了一套对如下问题的回应, "什么是美好的生活, 该如何迈向它? "

本文提出了一个追求美好生活的好方式,就是将美好的生活视为由四种主要的“美好”要素组成——好的财富、好的工作、好的朋友以及好的问题(good money, 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但其他的读者首先会疑惑,“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考虑关于美好生活的这种更偏向于个人层面的问题呢?”“关于美好生活的问题不是更像个宗教问题吗?”这类读者还可能会问——“这个问题不是个人的事么,为什么要出现在管理、组织与经济学的语境中(如管理研究的期刊中)?” 

在接下来的文章中,读者可能会纠结于如何衡量不同问询的价值。但在谈到好的财富、好的工作、好的朋友、好的问题(good money, 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以及为什么它们是追寻美好生活的准绳之前,让我们通过建设性的定义来重新审视那些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新的关于美好生活的理解。

我相信存在一个应对这些问题的答案,它对于现存的各种市场化体系的混合是即刻切实可行的、对多样化的个人与社会价值体系足够包容、并且足够有深度可以容纳众多的解读且足够神秘以使人穷尽一生来提出问题。这个答案,简明扼要来讲,就是美好生活是由好的财富、好的工作、好的朋友和好的问题(good money, 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的适当融合来构成的。现在让我们更仔细地研究下我的意思,以及我认为通过适当融合能够取得美好生活的四个标准对你们每个人的意义。

好的财富GOOD MONEY

如果大部分曾有过勉强维持生计经历的人不同意赚到“好的财富”(good money)代表着获得正的个人和社会财富价值的增加,这将令我大吃一惊。但部分读者可能已觉察到了这句俗语-“好的财富(good money)”中的模棱两可。当我们说某人赚了大钱时,通常指这个人赚了一大笔。这一大笔暗示着这个人赚了比人们的平均收入更多的钱、充足的钱、足够维持舒适生活的钱或者可能是远超我们想象中自己真正“需要”的钱。

然而在谈论美好生活的语境内,“好的财富(good money)”这一词语也带着些许灰色的道德色彩。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赚“坏钱(bad money)”?这种说法可能适用于非法利润,譬如Michael Milken基于80年代的华尔街垃圾债券市场内幕消息赚取的非法利润。但并非所有人都赞同所有的非法利润都是坏钱(bad money)。在70年代的苏联,仅存的自由市场是非法黑市,但有些人会主张类似这样的非法利润对个人与社会价值做出的贡献应该超过在苏联体制下合法手段赚取的财富。

根据我提出的美好生活的四个标准, 道德层面上的好的财富(good money)代表着一个人赚钱的方式是综合了其他三个美好生活的标准的。我们也可以看到很多人为了赚到更多的钱去接受对他们而言不怎么好的工作、亦或是为了赚得更多而牺牲了越来越多可用于培养美好的友情或者提出好的问题的闲暇时间等等。尽管在特定的情况下和短时间内可能是情有可原的,通常来讲,用这些方式来赚更多的钱会使个人生活变得更糟而非更好。因此根据此文中对美好生活的定义,无论用类似的方法赚取多大一笔财富,都算不上“好的财富(good money)”。

另有一种看法,美好生活的四个标准中的三者——好的工作,好的朋友以及好的问题(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都是具有内在价值的(我们珍视与它们共处的时间)。相比之下,好的财富(good money)仅有外在价值(其价值在于它可以作为获取其它价值的一种方式,而不是它本身是价值的目的)。因此,当我们并不是同时做着好的工作,与好朋友共处或是提出好的问题时,我们花在赚取、管理或消费财富上的时间都不是自有内在价值的时间。事实上,如果不能兼顾其他三者,我们在赚取财富上所花费的每一刻都在消减我们生命中具有内在价值的时间。

从一个极端来讲,根据对美好生活的定义,如果世上最富有的人将其全部时间用于像前文所描述的方式那样赚钱—即没有时间留给好的工作,好的朋友和好的问题(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他(她)将拥有世上“最贫穷”的人生、赚的也是绝对意义的坏钱、过着理想情况下的“糟糕的生活”。孤僻隐居、药物成瘾并有自杀倾向的亿万富翁霍华德·休斯就是这方面活生生的例子。

而从另一个极端来讲,如果一个人将其一生都花在了与好的工作,好的朋友和好的问题(good work, good friends, and good questions)相处上,那么完全不赚钱将是一种赚取“好的财富good money”的最佳状态。(这种极端最初会让读者觉得比另一极端更不可行。 然而事实上,这种极端是相对更可行的,因为在我们称之为货币的等价交换物出现之前,所有文明也都在完好运行着。)

从这两个极端谈回绝大多数成年读者所处的广阔的中间地带,可以说一个人只要将尽可能少的注意力放在赚取、管理和花费财富上,而尽可能多的注意力放在做好的工作、与好的朋友和好的问题相处上,那他就是在赚取好的财富。请注意这种定义好的财富的方法是与赚了多少钱完全没有关系的。另需注意的是,若一个人构建了一种能同时涉及到好的工作、好的朋友与好的问题的赚钱方法,那么这种定义也完全符合好的财富的定义。

无论如何,这让读者们明白了我所指的好的财富是什么意思。这与你所理解的赚大钱(good money)概念相近吗?

好的工作GOOD WORK

当然,相较于坏的工作,我们应该都更愿意做好的工作去赚取好的财富。但“好的工作”与“坏的工作”意味着什么?好的工作又有多重要呢?

对我而言,好的工作意味着一份能够激发技艺与判断力发展的工作(无论在实物材料还是在语言领域)。 这种工作需要一种永远无法完全掌握的精通,否则后续就是一种死板、重复、机械式的运行。 相反的是,好的工作需要且反映出精通该种工作的人对自身与材料之间相互作用的积极注意(就高层管理的工作而言,最常用的方式就是运用语言与人交流)。这种积极的关注结合了知识与应用、以往的经验与未来的理想、有素的节制与自发的响应。简而言之,好的工作提升了工作者的觉悟。它带来了身心的融合与良好的健康。

但这种对于好的工作的描述仍然是极不完善的。如止步于此,此定义给人的印象是好的工作仅对工作者有益,不过是一种自恋的自我刺激而已。这种暗示违背了我们对于何为工作的最原始的直觉——也就是说工作对除工作者之外的他人创造了价值。而且事实上,这也是本文中对好的工作的定义的另一基本元素:好的工作对除工作者之外的他人创造了价值。本文前述中关于好的工作的部分也暗示着这一点,只是未明确。例如所有的技艺精通都是根据传统来定义的(即便它以创造性的方法重新定义了传统)。而所有的技艺传统都代表了受尊敬且来自社会的信任:他们都致力于创造真实的社会价值,而非虚假的社会价值。(当然,如何对在特定领域内—例如食物、艺术、法律、会计审计、政治候选人或精神导师—分辨真实与虚假的价值是属于最好也是最难的“好的问题”的范畴,我们稍后会谈回这个事情。)

此外,对某种工作的精通之人仅在嵌入社会关系时—与技艺传承中的导师、同辈和学徒;与作为工作受众的特定顾客和普罗大众(无论是产品还是服务);与过去和未来的时代—才能正确地欣赏到自己以往的经验和未来的意图。

“让客户喜悦”,当下关于如何获取商业成功的常用语,在此定义下也的确是好工作的衡量标准之一,也是能工巧匠的工作目标之一。 但这绝对不是唯一的目标。让客户喜悦是句伟大的短语,因为它唤起了自发的响应热情——觉悟的提升与领悟的唤醒,而接收到这热情的人会产出最好的产品与服务。另一方面,当取悦客户成为唯一或压倒一切的标准时,它也会成为一个极其狭隘且并不恰当的关于好的工作的标准。我们见证了NASA杀死了七名挑战者号上的宇航员,因为他们要努力响应他们的大客户—总统办公室。

人类历史上任何领域内的尝试都告诉我们,单一普世的对于好工作的衡量标准是不存在的。短期内乃至中期内,好的工作都不一定能获得好的财富、晋升、奖励或者被给予广泛尊重与信任的职位(例如董事会成员)。然而,做好的工作相比赚取好的财富是对于美好生活更重要的标准,原因有二。首先,正如之前所指,好的工作是有内在的价值的,而不仅仅是外部的价值;其次,好的工作可以产生好的财富,而好的财富仅仅能够支持而非直接产生好的工作。

公众对于好的工作的判断通常是会有问题的,因为最好的工作并不会产生消极的结果,相反,是可以作用于,并引发公众对于产品、服务或媒介等特定领域的边界的意识与思考的。这一点在创意艺术领域最为明显。但同样发生在诸如鞋子之类的最贴近现实的产品上,如球鞋内都加入了气垫,而且像Air Jordan和其他同行会把这种球鞋宣传为“飞行器具”。我们最了解这种反边界及跨领域创新在商业上获得成功的情况。但这类成功难以证明此类试验具有多少真正的价值(正如那些接连不断的一时风尚所示),而且失败的试验远多于成功者。这其中的许多失败是理所应当的。其他的也不过是向公众尚未准备的领域提出问题而已。

公认的天才,如宝丽来、弗洛伊德或毕加索,跨越了一个巨大的、从难以解决的问题到取悦客户的幅度(并且他们往往在针对这样的意识跨度所做的试验中展示出非凡的耐力)。如上述段落所示,好的工作触发了那些问题,而这些问题是由工作者带来的奇特体验引发的。 但奇特是个温和的词,而因此而发的问题有时会表现得更粗暴。致力于做好的工作会使工作者被这些问题所困甚至妖魔化。

好的工作的最后一个标准是,经历过这些问题的质疑,工作对于工作者仍保持着活力,而工作者自身也保持着活力,“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至少就我们这些仍活着的人而言所能看到的)。

简短的总结: 如果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寻求一种包含了好的问题、好的朋友与好的工作的生活,那能激发出好的思考的好的工作会越来越可能给那些精通于好的工作的人带来好的财富与尊重。

这就是此文给出的对于好的工作的定义。此定义强调了好的工作要保持其固有的持续质量提升的挑战,并且表明了它不仅仅由产品的外部质量的提升来衡量,也通过工作者的意识活跃程度来衡量。这些概念是否符合各位读者自身对好的工作的认知哪?根据此文定义或你自己的定义,在多大程度上你体验到了自己是在做一份好的工作哪?

好的朋友GOOD FRIENDS

通常对于好朋友的描述是说那些有很多共同点的“哥们”或者“闺蜜”(像一起去购物、一起打篮球或者在工作中相处得好的同事)。他们相互之间可以信任对方的可靠性。他们相互支持,也许只是平常的时候,但还是令人安心。而且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不会相互对抗。

对各位读者而言,好的朋友又意味着什么?

这种对于好朋友的通常描述显然不是我所指的“好的朋友”。甚至我所指的更接近这种描述的对立面。

我所理解的好的朋友,是指那些庆幸于发现相互间的差异的人,而这些差异区分出了每个人及他们的价值观。好的朋友的行为往往无法预测,因为他们一直在成长并寻求相互促进成长。好的朋友积极地通过公开为自身成长所做的努力、通过支持他人所做的努力以及通过进行某种形式的战斗—面对美好生活及在个人所拥立的原则、现实行为方面产生的相互间的矛盾所做的共同努力—来建立相互的信任。

“哥们”所分享的规范与价值观往往不够明确。因此,他们趋向于变得更相同或者至少表现出来更相同,直到分歧将他们分开。相比之下,此文中的“好的朋友”会明确地测试相互间的差异并将自己和对方变得越来越不同,即使他们在内心深处都发展着共同的目标、尊重与爱。E.E.肯明斯(1959)关于朋友与恋人的诗证明了这种方式的爱:

爱的功能是塑造未知

恋人们是多么幸运(如果他们能够互相发现自己需要遵循的内在)

这种友谊充满了活力与挑战。它对于一个人发现与定义什么是美好的生活以及什么是对于自己而言的好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的。那些开始品味并珍视这种友谊的人更倾向于被不同文化、世代、性别、宗教或种族的陌生人所吸引,而不是排斥。而且由于这种友谊根植于对于彼此的发展的关心,它趋向于成为一生的友谊且能跨越长远的地理距离与时间的分割,而不是围绕着特定年龄段行为的短暂友谊。对我们个体而言的真正的发展性的转化发生在这种友谊中,而不会使关系破裂。

无论在这样的友谊中最初的环境或者角色是什么——即使他们是母女、师生或者老板与下属那样有着身份等级的差别—这种友谊在成熟时都会演化成一种伙伴关系。

据此定义,家庭关系也是友谊的亚类。在最佳的情况下, 婚姻与亲子关系会培养出相互的发展,有的甚至通过25年的时期,演出为伙伴的关系。根据文中对于美好生活的定义,婚姻与家庭生活的正确目标恰恰就是产生出这里所描述的如此这样的友谊关系。

当下很多人并没有这种友谊。还有些人会有一两个偶尔勉强才能做到本文所述的朋友状态的朋友。因为这种友谊并不会在乎相互之间现有的平衡,它会令人感到威胁。人们往往会回避这种类型的友谊而完全不自知,打个比方,嘲笑对方就是这种回避的一个标志。丈夫对妻子的暴力程度和家长对子女的虐待程度也粗略展示了很多家庭距离创造能够产生真正友谊的条件究竟有多远。

你把谁算作好的朋友?在你用自己先前的定义和用文中呈现的定义时,你选择的人是否不同?

无论读者是否完全认可,之前提出的“好的工作”与“好的财富”的定义可能比较容易理解且包含某些具有吸引力的元素。相比之下,这里提出的“好的朋友”的定义更可能显得奇怪且有问题。尽管这个定义与柏拉图的《吕西斯篇》所述的友谊——这种友谊在社会上从未广泛存在——异曲同工。这种友谊常被视为有害于家庭、教会乃至国家,因为它让人们更忠于“生活的内在发现”而非任何被认可的、早已构建好的制度权威(见麦克威廉姆斯,1973)。

尽管我们可以至少想象全球范围内就“好的工作”和“好的财富”的积极价值容易达成共识, 但似乎对于“好的朋友”的定义,全球共识倾向于反对它而非接纳它。无论是美国的个人主义或是日本的氏族主义都不会将人导向这种友谊。

但这恰恰是悖论所在。任何从众的文化都不会产生这种友谊。而有抱负的超越通常文化的朋友必须通过对“好的问题”的拥抱来为他们建立这种友谊。这种友谊既不是人格束缚也不是文化束缚,但却是人格与文化的转变(transformation)。因为这种友谊欢迎陌生(甚至是奇特)与转变,而非抵御,这与包容地区与个人差异的全球化社区理念是吻合的。

这种友谊也恰恰是你在董事会或高层管理团队中(或任何组织级别的团队中)所需要的。因为工作小组的最终的建设性目的无疑是质疑它的成员是否——既团结又独立地——以符合组织使命的方式来领导和行动。 

好的问题GOOD QUESTIONS 

对待问题,大多数人所持的理解是结果导向,关键点是发现正确的解答。

这种情况下,问题最多只能作为达成目的的手段。从此观点出发,一开始听到本文所提的观点无疑会是很奇怪的:“好的问题”是具有内在价值的—事实上比“好的工作”或者“好的朋友”更有价值(尽管真正好的问题常常通过“好的工作”与“好的朋友”悄然展现)。

当然,我所指的“好的问题”并不是说那些现实中的小问题(例如“盥洗室在哪里?”)。对于这种问题,我们期待的是快速的回答。“好的问题”之所以自有价值是因为他们提升了我们的认知、使我们更有活力以及使我们的余生与世间万物的关联更紧密。

好的问题—只要我们能够处理得了—会将我们与更广阔的、活生生的宇宙关联起来。每当眼前的景象鲜活起来、每当我真正看到的了颜色、运动与关系——每当“看”(looking)成为了“看见”(seeing)—我都是带着问题在看。每当我真正听到了一个声音,我都是带着问题在听。每当我品尝我的食物,事实上……我确实是在品尝。品尝即测试,测试即问题,而问题即品尝。最微妙的味道,最难以开发的,就是不断质疑的味道。最初,我们不禁希望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答案来结束各种恼人的、令人痛苦的问题。我们宁愿不这样(痛苦地)活着!但最终我们唯一能确信的就是我们希望学会如何将自己的答案视为向更好的下一个问题的导引。

问题可以以文字的形式呈现,有时也并不需要付诸于文字。在诗歌中,(在最好的情况下)每个字在它被写下(以及被阅读)时都经历了细细的品味。散文亦是如此。

恰当地讲,一个组织的使命或宗旨是一个永恒的质疑,时而激励众人,时而警醒众人,时而引导众人。但组织中又有多少成员是以此方式来对待它(组织的使命或宗旨)呢?如何聚焦、构建与唤醒组织的使命,这本身就是一个好的问题。组织中会有人意识到这些问题么?

是哪些问题在指导着你的人生?将那些不同的问题合而为一的问题又是什么?你每天都在发问么?还是每一刻?你觉得你是在真正地活着么-更不要说是否是在过着美好的生活-当你并不能品尝你的过往时?我是吗?就在当下吗?或许你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有着深刻的、全然接受的、令自己感到舒适的信仰。无论你是信仰古兰经,或是耶稣的诞生、死亡与复活,或是有神论的科学方法,或是宪政民主,你可能觉得你已越过这些“幼稚的神学问题”而得到了一个美妙的、有充分依据的答案。

没错。但如果你的答案是真正美妙的并且你当下也真正与之共存,那么你肯定会持续思索和惊叹(wonder-ing and wonder-ful)—-并感到你能与这种问题的神秘感共存。没有任何问题会全盘接受科学,或者信仰基督的复活而不去探究其中的神秘,这些都无疑带来了巨大的自相矛盾!

好的问题是不灭的。会消逝的只是我们对他们的注意力。好的质疑激活了聚合的人群(甚至政党)、组织以及每一个体(即使我们都是或公然或内心里深度厌恶被质疑的人)。好的问题会促进人际关系发展(“当下何种想法、感受和行动是真正有爱心的?”)。好的问题会促进职业发展(“我如何能够‘超越’当前的注意力而投入到把工作做好?”)。好的质疑能增长财富(“谁是我的客户,我又如何吸引他们?”)。尽管“正确答案”会增长问题数量并生成破坏,但好的问题会触发对话和更优异的探索。

好的问题会向自然的本质、宇宙的本质层面上升。好的问题也会向内深入探究自己与他人的神秘之处,不停地服务于自己和他人,并赠予人们发展性意义的用关注、沉默与语言传递的礼物。好的问题会在当下的边界和表面不断挑逗性地展开。我们只能于当下工作、爱与提出质疑。我们能让当下停留于当下么?尽管我们的心在回忆过往,我们的头脑在未来徘徊,而我们的身体却慢慢陷入沉睡。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身体的僵硬,我们的问题会逐渐变得更加鲜活吗?并非所有的问题都会愈发鲜活。并非所有问题都会将我们唤醒以直面现时。并非所有的问题都符合前文中所提出的好的问题的标准。事实上,在像我们这样的社会中,过往五百年中由于习惯于追求科学意义上的确定性,感知到好的问题似乎是一种罕见的经历。

PRIORITIZING AND BLENDING THE FOUR GOODS 四种美好要素的优先排序与混合

对于四种美好要素的个人排名我是很明确的。好的问题,如我所声明的,会促进人际关系、职业与价值/财富的增长。就我的理解和经验而言,好的问题是任何人为追求美好生活的首要目标。以现代的观点来看这很奇怪,但那些沿着这条道路走向美好生活的践行者甚至会高兴地说“好的问题困扰着我,因此我的生活是美好的。”

好的朋友是第二优先,而友谊的好坏取决于它在多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好的问题上。你越敢于将那些使你变得困扰、狂野、迷惑的质疑提给你的朋友,越敢于倾听朋友们的质疑,那么你的友谊就会变得越好,即便这些问题是针对友谊自身时。(据此方法,你可能会失去一些不想面对这种问题的“哥们”,至少他们现在不想面对或不想以这种方式面对。)

好的工作在四种主要的美好要素中是第三优先。(好的)工作之所以是好的,在于它能够唤起好的问题(提升工作者的意识)、在于它能够发现好的朋友和带给你享受他们的好的时光(的确,最好的工作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也在于它能够以他者(包括地球母亲本身)所认可的方式实现自己。

我断言,财富是四种美好中优先度最低的,它并没有自有的内在价值。财富仅仅在它支持其他三种美好时,财富才能起到联接的价值。财富支持其他三个目标的最佳方法是通过与好的朋友做好的工作以解决好的问题的过程中来赚取(当然,数量上要足够,从而不至于因缺钱而分心)。创造这样的条件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一旦某人成功达成,那么他就不必为如何以优先度为据划分时间而操心,因为他同时处理了四种美好。这标志着四种美好的终极融合—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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